離開,請別來找我(硯澤篇) BY neleta
  
  離開,請別來找我(硯澤篇)
  byneleta
  燈光並不明亮的酒吧裡,兩個人沈默地坐在一起,過了一會兒一人開口道:“硯澤,你是個很不錯的床伴,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年我很開心。”
  “可是...?”名喚硯澤的男人喝口酒,卻是自嘲地笑笑,“可是,也僅僅是床伴。”
  大家都是成年人,當初說的好聚好散,“可是最近公司裡已經有人謠傳我的性取向不明,我馬上要晉升經理了,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不想斷掉這層關係,男人還是決定分手。
  “嗯,我知道了。”硯澤可以說是很平靜地接受了,他喝完酒,對男人道,“最後這頓算你請吧。”
  “沒問題。”男人很滿意硯澤的態度,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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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門,硯澤脫掉鞋晃到沙發前趴了上去,低笑從喉間傳出,笑聲漸漸加大。他知道自己不該傷心,當初和裴卓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不會和他來真的。他喜歡男人,裴卓飛卻是雙性戀,如今他的事業蒸蒸日上,怎麼可能讓同性戀的事情干擾到他的事業。而自己今天的表現,連他都忍不住為自己鼓掌,沒有一絲的難過與痛苦,有的只是理解與灑脫。可誰知道他的心在流血,兩年...就算是阿貓阿狗,也會有感情,更何況,他...喜歡裴卓飛。往日的溫柔與情意在今天被那麼冰冷的抹去,他都被自己的表現驚住了。
  近三十年的生命中,裴卓飛不是第一個傷他的人,他也有軟弱的時候,他想找個真正能愛自己的人,可這個世界,這個社會,同性戀者,本來能獲得幸福的就是鳳毛麟角,裴卓飛的事更讓他清楚,幸福不會光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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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泰,海城高中的刀疤昨天欺負了阿毅的妹妹,兄弟的妹妹被欺負,咱可不能不理。”
  “乾!那個刀疤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他媽的,老子今晚一定要去廢了他。”
  “我也去,敢欺負兄弟,讓他知道知道我們林陽高中的利害。”
  幾個人抽著煙,在那邊罵人,突然一個啤酒瓶子扔在他們的中間,玻璃碎片彈開,一個人走了過來,原本還高聲咒罵的幾人,安靜地站到兩旁。
  “我操!你們當老子不存在是不是!”來人一拳砸到一人的肩上,“刀疤欺負了阿毅他妹,那他呢?有種就帶上家夥找刀疤去單挑,被打死也算他有種。現在算什麼?自己的妹妹被欺負了,連個人都看不見,當老子這裡是什麼?是他媽的福利院?”
  “阿飛...”其他人大氣不敢喘的低喊一聲,到不是這個黎飛長得有多恐怖,相反,除了被染得酒紅的頭髮,戴著耳環之外,黎飛可算是林陽高中數一數二的美男了。但黎飛不僅是他們的老大,也是林陽高中最狠的角色,戴著耳環之外,當初有人不長眼把他當成MB,差點被他閹割了,那種狠不是裝出來的,是真正的從心裡發出來的。
  “阿飛,阿毅你也知道,是咱們裡面最膽小的,他又瘦不啦嘰的,打架肯定不如咱們阿飛老大麼。”馬上有人狗腿子的上前拍馬。
  “我呸!”黎飛瞪著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的人,走過去就是兩腳,“吳子毅,你要再這樣孬種下去,就不要在我阿飛手下混,滾回學校做你的乖學生去!”
  “飛哥...”吳子毅剛喊出來,一巴掌就甩到了他頭上。“飛鴿,你還鳳凰咧,說過不許這麼叫我!”黎飛最恨別人這麼叫他,他又不是飛鴿自行車。
  “老大...”吳子毅害怕地看著黎飛,他和妹妹跟著父親,結果後媽一進門,他和妹妹在家就沒了位置。被學校的同學欺負,遇到黎飛,然後就跟著他開始混,可混了兩個月,他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操!看你這草包樣我就想扁你,我當初是頭殼壞掉了才會救你,像你這種扶不上墻的爛泥,早死對社會也是一種貢獻。”黎飛繼續開罵,罵到吳子毅委屈的蹲在角落不敢吭聲。
  “老大...您別罵了,阿毅...也不願,他...他只是...”有人替阿毅求情。
  “只是什麼?!”黎飛把阿毅拖起來走到屋頂邊,十幾層的高樓,阿毅渾身發抖地抓著彭飛,就怕自己被他給丟下去,“吳子毅,老子告訴你,你若再這樣孬種下去,被欺負死也是活該!我黎飛若跟你一樣,都不知道被人拆過幾百次了!人要靠自己,你若還是個男人,你若今後不想這麼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你若想做個好哥哥,就拿上家夥衝到海城高中把刀疤拖出來砍一頓,我阿飛幫你這一次,但從今往後,你再敢跟著我,我就卸了你的腿!”把臉色慘白的阿毅拖回來,黎飛從身後掏出根鋼管遞到阿毅面前,阿毅喘著氣,盯著鋼管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想到妹妹,想到後媽,想到絕情的父親,想到丟下他們不管的母親,想到自己被人打被人欺負,阿毅大叫一聲,紅著眼拿過鋼管就衝出了平台。
  “阿飛,不會鬧出人命吧。”其他人有些害怕,他們雖然混,可不是黑道上的,如果鬧出了人命,他們也不敢。
  “怕什麼?”黎飛卻是自信地笑起來,那笑配上他那頭紅發,張揚極了,“我阿飛的手下不會有呆瓜,阿毅要做就該知道自己怎麼做,他若真鬧出了人名,也是他活該,魯莽的人,我阿飛也不要。”見其他人還傻愣著,阿飛叫起來,“走了,看熱鬧去。”原本天台的上的幾個人,還有跟著黎飛一起來的一夥人浩浩蕩蕩地直奔海城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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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阿毅,”抓住阿毅的手,黎飛把打紅眼的人拉到一邊,看著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人,他狠狠地一腳踹上去,把人踢飛了出去,“刀疤,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怎麼,你以為阿毅好欺負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他妹了?我阿飛手下沒孬種,怎麼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這頓打,打醒你沒?”
  掃視一眼周圍幾個被阿毅打趴下的人,黎飛笑著給了阿毅一拳,“阿毅,看不出來麼,有種,沒給我丟臉。”
  “飛..老大...我不當孬種,我...我不會再讓人欺負我!”阿毅的臉也好不到哪兒去,青青紫紫的。
  “這就對了,阿毅,人要靠自己,別人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跟小弟拿了支煙,黎飛想抽,卻只能無奈地放在鼻子下聞聞,“刀疤,你在海城高中怎樣呼風喚雨,那是你的事,我阿飛不會來干涉,可你記住,林陽高中不是你來撒野的地方,不想死的太難看,就給我滾地遠遠的。”跨上自己的摩托車,黎飛載上阿毅呼嘯而去,身後是十幾輛大小各異的摩托車。C市的兩所不良高中的老大今天算是碰了一面,可結局,卻是出人意料的一邊倒。
  而在海城高中門口停著一輛車,車上的中年男人盯著黎飛,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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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放的音樂,緊湊的節奏,舞池內,黎飛身穿貼身白色小背心,穿著到處是洞的牛仔褲,車上的中年男人盯著黎飛,火紅的頭髮隨著他的舞動分外的吸引眾人的注目,尤其是他狂野不羈的舞姿,更是引來的陣陣的口哨聲。
  發泄完體內的精力,黎飛給了一個摸他屁股的中年大叔一拳,讓他昏死過去,順便踩了兩腳,才解氣地回到吧檯。
  “爽,這才是跳舞,上個週末韓老大讓我去‘燈芯’看了兩天,差點沒把我憋死。”接過酒保遞過來的冰水,黎飛灌了下去,舒服地吁了口氣,“也只有莫哥喜歡那裡,我是再也不去了。”
  “你能和莫哥比麼?小混混不說,高中都還沒畢業呢,毛都還沒長齊吧,莫哥是誰?人家可是研究生,還去美國進修過兩年,和莫哥比,你就是盤菜,不對,是菜裡的那瓣兒蒜?你去‘燈芯’,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整一土包子。”酒保不客氣地數落黎飛。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說憋得慌麼。那天來了個老外,對我嘰裡咕嚕一頓說,我當時就想拿個酒瓶子砸他臉上,他那隻眼睛看出我懂鳥語了?!”黎飛的話引來一陣哄笑。這裡是韓莊隱──韓老大的酒吧,韓老大開了七八家酒吧,什麼層次的都有。“燈芯”就是他開的格調最高雅的酒吧之一,而且在他的親親愛人──莫紹的管理下,成為他所有酒吧中最上層的一家,去那裡的人幾乎都是商業白領、企業精英或是一些外國人,也難怪黎飛去了會不適應。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黎飛拿出來一看,接都不接就掛了,臉色極為難看。電話又響了,黎飛更是把手機一關,擺明了不接來人的電話。
  “你家老頭的?”酒保問。
  “什麼我家老頭的,是老不死的。”黎飛拿過書包,出了酒吧,原本愉悅的心情被這通電話給攪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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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一共四個小故事哦,故事裡的主人公有著一定的聯繫
  黎飛走了兩步,附近的小巷子裡傳出動靜,黎飛不愛管閒事,直直往前走,這裡很亂,到了這裡都得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如果被欺負了也是活該。走著走著,身後“乒哩!啷”幾聲之後,腦後有腳步聲,黎飛一轉身,有人衝到他身前撞倒了他。
  “對...對不起...”撞倒他的男人虛弱地說,身後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從暗巷裡衝了出來,男人一看,顧不上去扶黎飛,急忙跑,他的襯衫被撕開了,露出大片的胸膛,腰帶也被解開,褲子松松垮垮的,狼狽不堪。男人跑到一輛車前,想上車,卻被後面追上來的兩人壓在了車上。可能是見黎飛長得太嫩,附近也沒人,大家都還在酒吧裡High,兩人也沒將黎飛當成回事,扯著男人的褲子就準備做。
  “放開!不要碰我...啊!放開...”神態不對的男人掙扎著,踢打著,奈何被下了藥的身體卻越來越無力,也越來越熱。
  “操!裝什麼清純,到這種地方不是來找樂子的是幹嘛的?吃了藥就乖乖的讓老子乾,再動,老子幹完把你仍到場子裡,讓人輪姦了你!”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脫下褲子,抬起男人的雙腿就準備進,另一個則掏出自己的老二,準備塞進男人的嘴裡,被藥物控制的男人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抗拒著兩人的侵犯。就在他以為這次完了的時候,兩個準備對他施暴的人叫了一聲,齊齊倒了下去。
  “媽的,敢在我阿飛面前稱老子,真是活膩歪了。”收起隨身帶的鋼管,黎飛看向躺在車前雙腿大張的男人,藥性上來的他,對黎飛哀求道:“拜託...拜託你...把我...把我扔到...車上去...”赤裸的身體暴露在別人的面前,男人已是羞憤難當了。
  黎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從男人掉在地上的褲子裡摸出車鑰匙,打開高級房車,把男人拉起來單手一架,塞進了車裡。可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男人拖了進去,車門,被黎飛隨手帶上了。
  黎飛火了,舉拳就要打下去,結果拳頭還沒下去,他就愣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男人拉著他的一隻手在他的身上來回摸,嘴裡是讓人聽起來臉紅心跳的呻吟。赤條條的人,在黎飛的身上開始點火,嘴更是隔著黎飛的小背心不停地吻。黎飛是高中生,未成年的高中生,雖然A片G片看過不少,雖然他是個混混,雖然,他很厲害,雖然...他老大的老婆,他的大嫂是男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黎飛還是個純潔小處男,這種誘惑,他哪能抵抗得了。
  “給我...給我...”得不到紓解的男人,開始脫黎飛的褲子。就在他握上黎飛不老實的小兄弟後,黎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急忙把男人的手拉開。他答應過他家老大,絕對不在這種事上亂來。可男人卻是難過得不行,渾身高熱地抱住黎飛,想讓他幫自己,呻吟也帶上了痛苦。眼角更是有些晶亮,那是無法忍耐的淚水。
  黎飛咬咬牙,把男人按在後坐上,單手壓住他的胳膊,一手覆在了男人高挺的慾望上。“我操,老子今天虧大了。”用手幫男人解決,黎飛在心中不斷罵自己沒事找事。
  三次過後,黎飛以為男人應該沒事了,哪知男人還是抱著他難過地哼著,更是把黎飛的手拉向自己的股間,被下的藥顯然不單是射幾次就能解決的。
  “我操!”黎飛咒罵一聲,把男人死死箍在身前,拿過車裡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對著男人的頭就澆了下去。水讓男人清醒了一點兒,卻未完全清醒,雖不再讓黎飛去碰自己的那裡,男人卻緊緊抓著黎飛,咬著牙撐過體內陣陣的煎熬。
  “抱歉...”男人垂著頭,艱難地說出兩個字,就不再說話了,只剩下粗喘的呼吸和偶爾難忍的壓抑。
  “喂,你忍著點兒,你也不想就這樣被我上了吧。”黎飛脫下自己濕掉的背心塞進男人的嘴裡,“你不過是被下了藥,不過是沒穿衣服,怕什麼,你有的我也有,我沒有的你也沒多出來。沒什麼害臊的,玉皇大帝被下了春藥一樣發情,你忍忍,忍過去就好了。”把男人襯衫的袖子撕開,把他的手綁起來,黎飛有種感覺,如果讓他當著自己的面自慰,等他醒了,他會去自殺,所以黎飛把男人綁得很結實,讓他的手動不了,讓他無法去碰自己。
  而黎飛,開了空調,把男人按在身上,讓他的手動不了,讓這些微的冷氣讓男人好受點。黎飛身上的慾火就燒了那麼一會兒,他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因為對方是男人,在他看來,男女都一個樣。只所以沒趁機對男人下手,原因很簡單,在黎飛看來,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做出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他黎飛是男人,自然不會趁火打劫。
  凌晨三點多,男人體內的藥性慢慢退去,黎飛見他平靜下來了,就解了他手上的破袖子。沒開燈的車內,由於暗色玻璃,幾乎沒什麼光亮。男人在黎飛放他自由之後就急忙遠離了黎飛,縮到了角落裡。
  “喂,我瞧你很有錢,有錢就去‘燈芯’之類的地方,那兒安全,別不怕死的到這裡來,被輪姦也是活該。”始終沒怎麼看清男人長什麼樣,黎飛丟下一句話就下了車,還很好心的幫男人把丟在車外的褲子撿回來。黎飛這麼說其實沒安太多的好心,給大哥介紹客人去,說不定能給自己多加點工資,不過他也不太壞就是了,臨走把昏在地上的兩個“流氓”拖到巷子裡,扒了他們的錢包、手錶、項鏈...只留了條內褲。
  ...........
  硯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深夜,小區裡的住戶都休息了,他穿著又濕又髒的背心,褲子隨意系在腰上,雙腿打顫地開門,然後癱坐在地上。他今晚本來是打算回家早點休息的,可臨下班之前,他接到一個電話,是裴卓飛打來的,讓他把裴卓飛放在他這裡的東西給他寄過去。當時的那種憤怒及傷心,湮沒了他,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啊,這算什麼?分開了,竟連他的面都不想見麼?硯澤非常的失望,不僅僅是傷心。
  就那麼開著車,糊裡糊塗地到了酒吧街,又糊裡糊塗的進去了。他一個人喝著悶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下了藥,被人帶了出去...今晚的一切...讓他又怕又驚...可那個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誰?他當時腦袋昏昏沈沈的,只知道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大,身體也不壯,好像還沒自己高,卻比他...有力很多...腦袋裡全是那人對他說的那些話...硯澤覺得自己瘋了,如果那時候,他被那個人上了...也許...他並不會生氣...他到底是誰?除了這件背心,他什麼都沒留下...
  一大早,黎飛就見到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罵了聲“晦氣”,黎飛看見也當沒看見,轉頭就走。
  “皎明,”聽到被人這麼叫,黎飛一個書包就甩了過去,“老不死的,我他媽的告訴你多少次,我叫黎飛,我靠,你老年痴呆啊,什麼皎明皎明的,他媽的你叫誰?”黎飛根本不管對方的面子有多麼掛不住,根本不管對方有多麼生氣,張口就罵。
  “你在學習就學到了這些?有像你這麼對待自己父親的麼?你看你什麼打扮,頭髮染成這樣,還戴著耳環。昨天我看到你在外頭跟人打架,你瞧瞧你現在,就是一流氓!今天搬出韓莊隱他們家,我在給你另外找地方住,和兩個同性戀住在一起,早晚也成同性戀。”董鵬抓住黎飛,準備帶他上車,卻被黎飛狠狠甩開。
  “董鵬,我告訴你,如果不想你的名聲被我搞臭了,今後就別在老子面前出現。父親?哼,你也配?我黎飛的爹媽早死了,你是什麼東西,告訴你,同性戀也比你這種不要臉的騙子強,也比你這種搞婚外情的偽君子強!”黎飛說完,臉上就挨了記耳光,他揮手就打了回去,卻沒打下去,被人抓住了手。
  “阿飛,一大早在外頭瞎嚷嚷什麼?你莫哥今早才睡,你想把他弄醒啊。”韓莊隱把黎飛拉到身邊,他看到了黎飛的父親,不過韓莊隱的臉色比黎飛的還差。
  “董局長,你這人怎麼有事沒事就來這裡亂認兒子,如果你再來騷擾黎飛,我們就上法院去告你,別忘了,我可是黎飛的法定監護人。還有,別他媽的在我的地盤上開口同性戀,閉口同性戀,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局長,惹得我不爽,我照樣揍。”把黎飛拉進院子,韓莊隱把門關上,拜獨立的小樓所賜,他們的吵鬧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董鵬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鑽進車,開車走了。
  屋內,黎飛坐在沙發上,捂著頭,轉頭就走。“皎明,肩膀一動一動的,韓莊隱知道他在哭,也沒勸,只是給他倒了杯水,任他發泄。
  “我想殺了他!我想殺了他!”黎飛如受傷的獅子,低吼著。
  “殺了他對你有什麼好處?讓你媽更傷心?”韓莊隱把黎飛拉起來,抽出幾張紙把他臉上的眼淚擦乾淨,“行了,哭一會兒就行了,你又不是他家那隻母豬,哭起來沒完沒了的。”
  這話把黎飛逗笑了,把書包扔到沙發上,不滿地說:“靠,拿我和他家那隻母豬比,簡直有失我的身份。今天心情不爽,不去學校了。”
  “可以。”同意的話,應該讓黎飛很開心才是,沒想到他立刻坐正,對著從樓上下來的人乖巧地說,“莫哥,我吵醒你了?”
  “沒有,下來喝水。”接過韓莊隱送過來的溫水,莫紹大口喝了起來,似是真渴了,但疲倦的雙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
  “再去睡會兒,你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也不怕黎飛笑話,韓莊隱橫抱起莫紹往樓上走。莫紹摟住韓莊隱閉上眼,在樓梯拐角處說了一句話,把黎飛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期末考試要到了吧。”
  ............
  黎飛很煩惱,不是因為他最恨的人時不時來找他一下,也不是因為手下的小弟不爭氣,更不是因為學習的老師找他麻煩,而是...“期末考試要到了吧”...想到這句話,黎飛的頭髮就被他越抓越少。怎麼辦,他黎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考試。他明白,莫哥這句話沒說完,完整的話應該是:“期末考試要到了吧,不能有不及格的。”黎飛想到了《武林外傳》裡的白展堂,好像他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黎飛,我看好你喲。”
  “看好個求,這次真的死定了...”黎飛繼續虐待自己的頭髮,莫哥什麼時候關心起他的學習來了...似乎想起了什麼,黎飛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似乎、隱約、大概他高考前莫哥給他惡補時,和他說過一句話:“重點高中會限制你的發展,就去普通高中吧,大學我會給你挑一個適合你讀的。”就是這句話,他當時沒放心上,現在想來...他根本別想著混到高中畢業就去工作掙錢!如果他沒考上大學,不用莫哥出馬,他一定會被韓老大修理的,完了!完了!以莫哥說一不二的性格,那句話絕對不是簡單說說的!
  “天將亡我啊啊啊啊啊...”就在黎飛仰天悲嘆之時,他雙眼一亮,緊緊地盯著停在他不遠處的一輛車,那車,怎麼看,怎麼眼熟。跳下欄桿,黎飛向那輛車走去。
  中午剛下班,硯澤就把裴卓飛的東西給他寄了出去,屋子裡,屬於裴卓飛的東西都被他打包進了寄出的紙箱裡,從今天開始,他和裴卓飛就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他要讓自己的生活恢復正常,讓自己不再為裴卓飛而傷神。路邊隨便買了個麵包,硯澤回到車上,剛坐下就被車裡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嗨,別怕別怕,我不是壞人。”黎飛露出自認非常“溫柔”的笑容,尖尖的兩個小虎牙讓他看起來很可愛,少了平時的狠冽和張揚。
  “你有什麼事麼?”黎飛一說話,硯澤就知道他是誰了,舌尖微微顫抖,硯澤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他不知道這個人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你有什麼事麼?”但見到黎飛,讓他的情緒很複雜,那一晚不受控制地在腦海里浮現。
  “那個...你知道我是誰了吧。”看到硯澤的態度,黎飛知道對方認出了自己,笑容可掬地問,見對方點了下頭,黎飛拍了一掌,“太好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了,下面的事就好說了。”
  硯澤一聽,以為黎飛是來要挾自己的,掏出錢包,冷冷地說:“想要多少錢,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了,你說個價吧。”他,看錯了人。
  “靠!我話都還沒說完呢,要不是有求與你,我非打斷你的手不可。”裝不下去的黎飛,轉頭就走。
  “有求與我?”硯澤並沒被黎飛的樣子嚇到,看錯了人。“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以為...真的很抱歉。”可能是他的態度真的很好,黎飛揮揮手,“算了算了,要不是我沒辦法了,也不會找到你,誰讓你好死不死地出現在我跟前。”
  “遇到麻煩了?”硯澤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黎飛,還是學生吧,雖然打扮的很另類,不過說話的聲音,年輕的臉龐,還有那份這個年齡擺脫不了的稚氣,都說明他還是個中學生。
  “喂,你叫什麼?我叫黎飛。”有事求人,黎飛的表現非常的禮貌。
  “硯澤,你好,謝謝你上次...”硯澤和黎飛握了下手,就飛快的放開了。
  “不謝不謝,”黎飛仿佛看到了救星,問,“喂,你學習很好吧,開這麼名貴的吉普,你錢包裡還放著那麼多錢和銀行卡,那學習應該很好嘍。”這話說得硯澤很糊塗,聽起來是勒索的話,可卻和學習搭在一起。
  “還行吧,不過我離開學校已經很多年了。”硯澤不知道黎飛的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那你是什麼畢業?本科?研究生?”對黎飛來說,研究生已經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可當他聽到對方是心理學博士畢業後,他的嘴吃下了一整顆雞蛋。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啊。”黎飛握住硯澤的手激動的說,“那高中課程對你絕對絕對不會有問題了?!”
  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硯澤笑著掩飾心裡的慌亂,“應該沒問題吧,高中的課程並不難。”
  “啊!給我補課吧!我一個小時給你三十塊!”見對方不回答,黎飛急了,“五十塊也行,再貴我就掏不起了!”
  硯澤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這個人竟然想讓自己給他補課,他有些緊張地喝了口水。黎飛的請求讓他心動,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要拒絕,要遠離黎飛,遠離這個那晚抱著他的...孩子。
  “喂,答不答應你給句話啊,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要去找別人了。”黎飛嘆口氣,他果然是想得太美了,人家這麼有錢,哪看得上他這點小錢啊。
  “我答應。”不忍見黎飛失望的樣子,硯澤來不及再思索,答應了。
  “太感謝你了,硯博士,您就是我黎飛的大恩人。”黎飛立馬高興起來,這下他考試絕對沒問題了,人家可是博士呢。
  “你為什麼突然找我補課呢?學校的老師應該比我更專業。”硯澤問出心底的疑惑。
  “切,那些老師,他們不想看到我,我也不爽看到他們。我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如果有一門不及格就等著被扒皮吧。本來我還在愁呢,這不正好看到你的車麼,你那麼有錢肯定學習好。”黎飛不找莫哥給他補課的原因也很簡單,如果讓對方知道他高中上了一年什麼都沒學,他就真的死定了。
  聽到黎飛的解釋,硯澤突然有些失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今天就算是同樣的場景,黎飛也不會來找他吧。
  “好,那從什麼時候開始?”
  “當然是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就開始。”
  黎飛補課之事,就此定下。
  期末考試,黎飛給了所有人一個天大的驚訝,不是驚喜。以平均每門80分的成績震飛了師生的頭髮,也震飛了一干兄弟一干老大的頭髮,除了莫哥。看了他的成績,莫哥很平靜的說了句:“低了點兒。”差點沒讓他吐血,正想反駁就聽對方說,“你的腦袋裡如果是草,我隨便你考多少分。”一句話,硬是把他的不滿堵了回去,誰也不愛讓別人說自己的腦袋裡是草吧。不過莫哥也不算太絕情,給了他兩千塊錢,作為獎勵,立刻又讓黎飛眉開眼笑了。
  揣著錢,黎飛騎上摩托車直奔硯澤的辦公室,早已認識他的秘書沒通報老闆,任黎飛和每次來一樣,風風火火地踹開硯澤辦公室的門進去,在碰地一聲甩上。
  “成績不錯?”見黎飛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硯澤也高興起來。
  “非常不錯,哈哈,均分80哦。”黎飛把硯澤從他的辦公椅上拉起來,“莫哥給了我兩千塊錢獎勵,走,我請你吃飯,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完蛋。”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硯澤收拾好公文包,跟著黎飛出了門。這個渾身帶刺的孩子很聰明,雖然只給他補了一個月不到的課,硯澤已經看出黎飛的智商很高。但硯澤很好奇,黎飛為什麼寧願成天在外面混,也不願去學校,他不是那種不愛學習的孩子,不然也不會進步這麼快,而且他從沒聽黎飛提起過他的父母,提得最多的是韓老大、莫哥。硯澤對那個莫哥有些小小的不是滋味,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黎飛如此害怕和尊敬的人,對黎飛來說是很重要的吧。
  硯澤以為黎飛會帶自己到飯店或大排擋去吃飯,卻沒想黎飛把他帶到了一家西餐廳,好像是為了配合這種地方,黎飛破天荒的沒穿他那些奇裝異服,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閒裝。而從黎飛訂餐、用餐的舉止可以看出,黎飛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很習慣。
  “常來?”飯間,硯澤問。
  “嗯,莫哥喜歡吃西餐,所以常帶我來,我覺得味道也挺不錯的,不過最近莫哥特別忙,他忙麼韓老大肯定是不會帶我來的,我一個人又懶得來,手下的那幫兄弟們,帶他們來過一次,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再也不和他們一起來了。”黎飛的話讓硯澤突然有了種感覺,他問道,“莫哥和那個韓老大...”
  “啊,他們是夫妻。”黎飛毫不避諱地說,讓硯澤吃了一驚。
  “想不到吧,我們現在都懷疑莫哥是怎麼看上韓老大的,莫哥長得特好看,還是研究生,又去美國留過學。韓老大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混了,臉上還被破了相,比莫哥大了整整十歲。莫哥大學畢業就嫁給韓老大了,是真正的嫁哦,他們還去美國領了結婚證呢,現在他們兩個結婚都五年了。聽說追莫哥的人特多,莫哥看都不看,心裡只有韓老大一個,我們都在背後說,莫哥一定是韓老大騙到手的,又用了什麼方法威脅莫哥,不然,莫哥怎麼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黎飛說著兩位大哥的八卦,並趁韓莊隱不在,狠狠地奚落他,誰叫他平時動不動就揍他。
  這事讓硯澤受到了震撼,在這個圈子裡看多了分分合合,他從沒見過真正能在一起的,而如今,卻有人告訴他不僅有兩個人在一起了,他們還結了婚,並恩愛了五年。
  “...真羡慕他們...”硯澤喝著紅酒,傷感的說。
  黎飛放下了刀叉,看著沒了笑容的硯澤,問,“你也是同性戀?”
  沒想到黎飛問得這麼直接,硯澤尷尬地笑了下,“是啊,想不到吧...”
  “喂,你笑的比哭的還難看,被人甩了?”黎飛很不喜歡看到硯澤這個表情,在給他補課的這段時間,硯澤總是很耐心很溫和,從沒有過這樣的表情。
  “...算是吧...我們在一起兩年...雖然事先說好只是那種關係...可我喜歡上人家了...在和你遇到那晚的前三天,他提出不要再來往...”似乎覺得自己不該和黎飛說,硯澤深呼吸一口,道,“對不起,這事兒不該和你說的,今天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沒事,你說吧,話堵在心裡多難受。他不要你就不要你唄,你也別要他,找個比他更好的,今後他後悔了,你就狠狠扇他一耳光,告訴他,他沒機會了,多爽。”說完,黎飛馬上把嘴裡的東西吃完,說,“硯澤,你找我吧。”硯澤手裡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滾到地上,碎了。
  “小飛...你...”硯澤覺得自己連坐著的力氣都沒了,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怎麼樣,考慮一下。你不知道,每次和莫哥他們一起,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兩萬瓦的大燈泡,可又不能不跟他們在一起,如果我不是一個人,我估計自己會舒服點兒,不然太難熬。”如同突然讓硯澤給他補課一樣,黎飛活躍的思路立刻把硯澤從家庭教師的地位提升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
  “小飛,別拿這種事開玩笑,而且你還未成年,我可不想被人告。”收拾了下自己慌亂緊張的心情,硯澤告訴自己不要妄想,一個月的補習讓他清楚黎飛是個多麼叛逆的人,而且聽著黎飛的話,硯澤也知道黎飛並不是喜歡自己,“小飛,同性戀不是那麼好玩的,像你韓大哥和莫哥這樣的很少,起碼我沒見過,而且你對我來說太小了,我對吃嫩草沒興趣。”硯澤拒絕了黎飛,很理智的拒絕了。
  “我沒開玩笑,我說真的,你考慮一下。”黎飛聳聳肩,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個要求並沒什麼,“還有,要說嫩草,你看起來有多大,不也就二十來歲?”
  “呵,小飛,我今年已經28了。”是啊,他都28了,而黎飛才17歲。
  “切,我當你82了,不就比我大11歲麼。還有,我可比你老成多了,是誰被人在酒吧裡下藥。”黎飛不屑地說,硯澤尷尬地低下頭躲過黎飛的注視,在黎飛面前就這件事會讓他抬不起頭來。
  .............
  回到家,硯澤衝了個澡。自從給黎飛補課之後,他再也沒泡過夜店。想到今天黎飛說的話,硯澤的心動了一下。黎飛...兩人尷尬的相遇,到一個月之間友好的相處...硯澤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是個很悶的人,而黎飛卻能把他自己身上的熱情傳染給他。黎飛...那頭火紅張揚的頭髮,火爆的性格,精瘦卻極為有力的身體...硯澤的腦中浮現出那晚黎飛幫他發泄的情景,然後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上自己揚起的性器。
  “小飛...”對著鏡子,硯澤看著自己自慰,他把自己的手想象成黎飛的手...同性戀者果然是濫交的,他和裴卓飛剛分手沒多久,他就喜歡上了別人,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孩子。
  “嗯...小飛...小飛...”硯澤加快手上的頻率,那晚的黎飛是怎樣摟著自己的,他怎麼想不起來了...好似從鏡子中看到黎飛的穿著背心的身體,硯澤把黎飛當成自己性幻想的對象,不斷想著那晚黎飛如何碰他,想著黎飛的話,黎飛的臂膀,在一聲滿含痛苦的喊聲中達到了高潮。
  蹲到地上,硯澤把自己的埋了起來,想讓淋浴把自己的醜陋衝走,如果讓黎飛知道了自己今天的做法,一定會給他一記耳光吧。
  ..........
  見完自己最後一個病人,硯澤無神的看著電腦。他以為自己和黎飛算得上是朋友了,可自從那天吃過飯後,一個多月過去了,黎飛再也沒來找過他。硯澤苦笑一聲,他還是被黎飛的那句話給影響了。
  搓把臉,硯澤決定留下來加班,黎飛...就當成自己的一個病人吧,好了,就不需要再見。生活總要繼續下去,他不能讓自己一直這麼低迷,沒有裴卓飛,沒有黎飛,,他都得活著。
  準備下班,硯澤把今天的病例存檔想著晚上吃什麼。他一個人住,也懶得做,還是叫外賣吧。剛這麼想著,辦公室的門被人“碰”地一聲撞開了,然後又是“碰”地一聲關上。硯澤驚訝地看著這個如在自己家隨意,進來就趴在躺椅上的人,那個有著一頭耀眼紅發的人。他...不是離開了麼。
  “硯澤...給我倒杯水...我快被操死了。”從來都是充滿活力的人竟變得有氣無力,硯澤急忙把自己的杯子端過去,擔心地看著無比憔悴的人,問,“小飛,怎麼了這是?”
  黎飛用一秒鍾的時間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個見底,然後袖子一擦,啞著嗓子道:“那幫家夥簡直不是人,殘害未成年人,老子再年輕也不能這麼操。”黎飛的話讓硯澤聽地是心驚肉跳,他不敢問,那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黎飛喝完水,又癱回了躺椅上,“莫哥和韓老大N度蜜月去了,工作室那幾個人簡直是禽肉,見我放假就把一堆活丟到我頭上...他們幾個到是清閒,泡妞的泡妞,上網的上網...他媽的,等老子今後做了老闆,也這麼操他們。”黎飛看起來是真的被操過了頭,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硯澤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他的心卻欣喜不已,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最近怎麼連通電話都沒有。”硯澤借給黎飛倒水的時候,壓下見到黎飛的激動與矛盾。他已經快把黎飛拋出心裡了,可黎飛又這麼闖了進來,就像他開門那樣,絲毫不給自己準備。
  “還電話咧,老子連放屁的功夫都沒有...”翻個身,平躺,黎飛閉上眼睛,“我睡會兒,他媽的,這個月我平均每天只睡了三個小時,那幫畜生...”
  “小飛,別在這兒睡,去我家吧。萬一你睡死了,我可抱不動你。”硯澤的心為自己的這句話而狂跳。
  “也對...”黎飛艱難地爬了起來,“這一覺我估計得睡到明天了。”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任黎飛掛在自己身上,硯澤扶著他離開辦公室。
  “我現在只想睡覺。”黎飛的音調都透著濃濃的疲倦。
  上了車,硯澤用比平時快兩倍的速度開回了家。黎飛一進屋,衣服都沒脫就直接撲到了硯澤的床上。十分鍾之後,輕微的鼾聲響起。坐在床邊,硯澤看著黎飛,一直抿著的嘴角不斷上揚上揚。
  ............
  黎飛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睡是睡飽了,可肚子卻是饑腸轆轆。硯澤上班,黎飛也不覺得無禮,洗了個澡,換上硯澤的睡衣睡褲決定弄點吃的。走到客廳,黎飛發現了一張紙,一張被單獨放在茶几上,用杯子壓著的紙。
  小飛:
  冰箱裡有意大利面,你放到微波爐裡熱一熱吃。保溫瓶裡有雞湯,電視機旁的櫃子裡有零食,吃了飯再吃。我想你怎麼也睡到下午了,我給你冰了些果汁,不過別空腹喝。如果你睡醒了,就給我來個電話。
  坐到沙發上,黎飛一直看著那張紙。都是很平淡的話語,可黎飛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從母親去世後,這種透著家的話黎飛就再也沒聽過了。
  沒給硯澤打電話,黎飛只發了通短信說自己起來了,就進了廚房。黎飛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吃飯,但這頓飯黎飛卻是邊吃邊想著什麼。短信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黎飛清楚硯澤現在有病人。
  “晚上想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黎飛想也沒想就回過去,“在家吃,不過我做的飯可不怎麼好吃。”家,這個字讓他沒來由地高興。
  這次硯澤回的很快,“我做。”
  然後硯澤打來了電話,問黎飛喜歡吃什麼,黎飛告訴他自己不挑食,而硯澤卻已經在想晚上給黎飛做什麼好吃的。黎飛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但這次他卻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非常認真。
  下了班,硯澤先是去超市買了食材,然後就趕回了家。在家門口,他平息著心中的雀躍。今天一天,他都無法靜下心來,掌握的那些靜心療法卻對自己一點用都沒有。昨晚黎飛住在他這裡,他可以到客房去睡,可他卻和黎飛睡在一張床上。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可黎飛突然的到來,讓他怎麼也控制不住想和黎飛多呆一會兒的念頭。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黎飛又會突然不見,也不知道對黎飛來說自己是什麼。只是在想到黎飛忙完之後找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他就無法抑制地多想。
  “小飛?”進屋,硯澤換了鞋喊道,客廳沒人,他以為黎飛又去睡了。把東西放進廚房,硯澤走到臥室,然後他的心涼了,黎飛沒在。恍惚地走到客房,依舊是空盪蕩的。硯澤緩緩坐在地上,唉,他真的是多想了。說不上來心頭是什麼滋味,滿含希望的回到家,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卻又走了。硯澤覺得眼睛有些辣,他搖搖頭苦笑起來,真是的,都快三十的人了,竟還那麼衝動。
  呆呆地看著廚房裡他剛買的魚蝦,硯澤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手機響了,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硯澤的呼吸有些停滯。
  “喂?”硯澤的喉嚨發梗。
  “你還沒回來?”黎飛顯得有些急躁。
  “...我回來了。”硯澤不知道黎飛為什麼會這麼問他回不回來有什麼區別麼。
  “回來了怎麼不給我開門?沒聽見?打你手機也半天才接。”硯澤正消化黎飛話中的意思時,極響的敲門聲傳來。硯澤怔了兩秒,然後飛快的衝到門口打開門。不敢相信地看著提著一個超大行李箱的黎飛。
  “在上廁所啊,敲半天門都沒人開,把門鑰匙給我一把,省得再把我關門外。”黎飛換了鞋把行李箱拖到客廳,“幫我收拾一下,我最煩整東西了。”拉開行李箱,裡面是黎飛的衣服和他的私人物品。
  “小飛?”硯澤不知道自己此刻該用什麼心情。
  “硯澤,我不想繼續當電燈泡了,所以決定搬到你這兒住,反正你也是一個人。”黎飛的架勢根本不容硯澤拒絕,東西都拿來了。
  “你回去收拾東西去了?”跪坐在地板上,硯澤摸著行李箱。
  “嗯,我想你下班還要一會兒,就乾脆回去收拾東西了。交給你了,你看擱哪兒吧,我去洗個澡,流了一身的汗,真他媽難受。”拿出一身換洗衣服,黎飛毫不客氣的衝涼去了,留下心情起伏不定的硯澤對著他的行禮發呆。
  長長地吁口氣,硯澤笑了。他真是不合格的心理醫生,怎麼能用平常心來看待黎飛。他該知道的,黎飛和他遇到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樣,就算是走,他也會親口告訴自己。任命的把黎飛的行李箱拖進臥室,硯澤把自己的衣櫃整理了一下,然後把黎飛的衣服一件件放了進去。
  “硯澤,我的遊戲機你給我放客廳。”衝了涼,黎飛就那麼站著,也不說幫忙,只是一直盯著忙碌的人看。
  “餓不餓?我買了魚和蝦。”硯澤邊收拾邊問。
  “不餓,睡到下午才起來,面和湯我都吃了。你收拾吧,我去弄魚。”黎飛的勤快讓硯澤驚訝不已。
  “有什麼奇怪的,我做的飯雖然不咋地,可打下手還是行的。”甩甩還有水的頭髮,黎飛進了廚房。硯澤又一次怔忡了...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和黎飛好像是夫妻,柴米油鹽的生活,樸素卻溫馨。
  黎飛雖說自己不餓,可飯桌上的菜除了炒青菜外,其他的他都吃得乾乾靜靜。
  “莫哥不喜歡浪費糧食,所以每次吃飯我和韓老大都得把飯吃乾淨。”黎飛解釋。
  “那這個...”硯澤指指那盤青菜,就見黎飛皺了皺眉,一臉險惡地搖頭,“最討厭吃青菜。”
  “小飛,你不是說自己不挑食?”硯澤把一根菜心夾到黎飛的碗裡。
  “我是不挑食。”黎飛把那根青菜夾到了硯澤的碗裡,“青菜又不是食物。”
  “那是什麼?”
  “菜。”
  “......”
  硯澤挑眉,原來是這樣,白馬不是馬...把那根青菜吃到嘴裡,不管是不是不願浪費食物,他做的菜黎飛愛吃,讓他很高興。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硯澤正考慮房間的問題,黎飛就上了他的床。
  “硯澤,咱倆算同居了吧,不用分床睡吧。”黎飛絲毫不管他的話會帶給別人什麼影響。
  “黎飛,你是認真的麼?”坐在床邊,硯澤問,黎飛今天的舉動已經告訴自己他想做什麼。
  “當然,不認真我幹嘛把東西都搬過來。硯澤,你喜歡我,不然你昨晚不會和我睡一張床,也不會摟我,我雖然睡死了,可身體還是有感覺的。”黎飛雙眼灼灼地盯著硯澤,不許他逃避。
  “是,我喜歡你,那你呢?”硯澤也不閃躲,是死是活,他不願再去猜測。
  “不知道。”黎飛很誠實地回答,硯澤有著了解,“我媽是農村人,但是長得很漂亮。年輕的時候遇到一個混蛋。那人下鄉鍛煉,看上了我媽。我媽沒讀過幾年書,然後有了我。那男人跟我媽說他家不同意我媽跟他的事,他不要委屈我媽,等說服了他家人就娶我媽,我媽就信了。後來那男人把我媽接了出去,安排在另一個城市,說怕我媽在村裡不好做人。後來那男人回了城,每個月都會來看我媽。可直到我媽生下我,我長到三歲,那男人也沒娶她。那男人對我媽很好,我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後來有一次,到男人的生日了,我媽想給他個驚喜,帶著我去找他。驚喜沒給上,到讓那男人給了個驚雷。那男人早就有老婆了,不過一直沒有生育,他想要孩子,卻不敢離婚,那男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那女人給他的。我媽就是他找的給他生孩子的人,反正是個農村人,好糊弄。那男人見到我媽的時候,他老婆正好在,他就說我媽是神經病,想男人想瘋了,說不認識我媽,也不認識我。不過我媽雖是農村人,但骨氣還是有的。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就帶著我離開了。不過人不要臉起來,那真是想象不到。那男人事後找到我媽,說他怎麼怎麼難,怎麼怎麼苦的。說當初那麼說是因為他馬上要當處長了,萬一給被人知道他養小老婆他就完了,而且他老婆是母老虎,一定不饒他。哼,怎麼怎麼苦的。噁心吧。我現在都記得那男人當時有多噁心。我媽給了他一巴掌,然後說我們和他沒關係,如果再來找我們她就去報警。在這件事上,我一直很感激我媽,如果不是那一巴掌,也許我就是另外一種生活了。我媽帶著我在城裡打零工,離開了那男人,那邊也回不去了,村子更回不去了。我知道我媽心裡苦,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肝癌。幸好那時候遇到了韓老大,我媽把我託付給韓老大就走了。硯澤,我十歲就沒了媽,我也沒爸。什麼喜歡啊,愛啊,都是扯淡。不過我黎飛不會騙人,在你離開我之前,我不會主動提分手。不過,我不允許欺騙,如果你喜歡上別人了,就告訴我,我最恨的就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黎飛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他等硯澤開口。
  “小飛...我很喜歡你,但我比你大太多...今天上班我一直沒法集中注意力,一直想著你,想你會不會走,想你這次會呆多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小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順其自然吧。走到哪步算哪步。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喜歡對方一輩子。”
  黎飛還年輕,硯澤不會把他栓死了。
  “行,這樣也挺好。”黎飛點頭答應,然後有些色情地看看硯澤,“時間不早了,該上床了吧。”
  硯澤垂眼,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地上了床。不過這一晚黎飛什麼也沒做,只是抱著硯澤純睡覺。硯澤在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他們應該算是情人了吧。同居在一間屋子裡,同睡在一張床上...但為什麼連一點親密的舉動都沒有?硯澤有些茫然,有些彷徨,和黎飛同居一個月了,黎飛也開學了,他的莫哥和韓老大也從國外回來了,但為什麼他和黎飛的關係沒有絲毫的進步。他不敢開口,他做不來邀請黎飛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在黎飛的面前他永遠都是被動的,因為黎飛是那樣一個讓人無法控制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黎飛,渴望黎飛像那晚一樣碰自己,摸自己。
  電話響了,硯澤對來電話的人感到有些奇怪,接通電話,硯澤道:“您好。”雖然知道對方是誰,但這個時候硯澤只當自己不認識。
  “硯澤,是我,裴卓飛。”電話那頭,是裴卓飛低沈的嗓音,也是當初讓硯澤無比迷戀的聲音。
  “...有事麼?”硯澤淡淡地問。
  “晚上有空麼,一起吃個飯?”出乎硯澤的預料,裴卓飛找他竟然是要請他吃飯。
  “有什麼事電話裡說吧。”硯澤不怎麼想見裴卓飛,裴卓飛那時的態度傷了他。就算做不成情人,也不用把事情做地那麼絕。
  “硯澤,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我確實做得過分了些。我不過是想請你吃頓飯,算是道歉。不必這麼不給面子吧。”裴卓飛並沒有因硯澤的冷淡而生氣,語氣充滿了誠懇。
  裴卓飛的話讓硯澤對他的不滿消散了一些,確實,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為了那些事鬧地那麼僵。“好,去哪兒?”今晚黎飛要去工作室,硯澤隨即答應了。
  ...........
  “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環境優雅的西餐廳內,裴卓飛給硯澤倒了杯紅酒問。
  “沒什麼,最近碰到一個病人,他的情況有些麻煩。”硯澤道,那個病人就是他自己。
  “有伴兒了麼?”裴卓飛突然問。
  硯澤喝酒的動作停了一下,“嗯”了一聲。
  “看你的樣子,並不稱心?”裴卓飛顯得有些高興。
  “不是,”想到黎飛,硯澤的眼中有著掙扎,“我很喜歡他,他是一個讓人很難移開視線的人。但我比他大很多歲,有時候,我摸不準他在想什麼,雖然我是心理醫生,但...我學的那些東西對他不管用。”喝了些酒,硯澤在裴卓飛面前說出自己的矛盾,“我想抓住他,卻又不敢抓住他,他是那麼的...耀眼,年輕。”透過裴卓飛的臉,硯澤好像看到了黎飛,看到黎飛張揚的笑。
  “既然這樣不如放手吧,”裴卓飛又給硯澤倒滿酒,“年輕人的熱情對於我們來說雖然很有誘惑力,但卻會讓我們更加的痛苦...硯澤...跟你分開之後我才發現,你是一個好情人。無論在哪個方面。我想和你繼續。”
  看著裴卓飛認真的臉,硯澤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卓飛,我們已經過去了。”
  “不,沒有。之前我們之間不過是身體上的伴侶而已,但現在,我想更進一步。硯澤,我們有相似的身份,共同的話題。你不會干涉我,我也不會干涉你。年輕人,卻不可能。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熱情和精力,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硯澤,別說你不喜歡我。我想,我也是喜歡你的。”
  硯澤嘴角勾了勾,胳膊抵著頭道:“卓飛,你喝醉了...我是喜歡過你,不過你說結束的那一天就真的是結束了。就像你說的,大家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不,並沒有結束,我們不過是剛剛開始。”裴卓飛並無不悅地說,“硯澤,你考慮一下吧。我是認真的。一個孩子能給你什麼?如果他真的足夠成熟的話,你也不會這麼苦惱。硯澤,對他來說,也許你不過是個新鮮的玩具,等膩了就隨手一丟。這種事我們還見的少麼?”裴卓飛的話在硯澤的心中激起漣漪。但他仍是搖搖頭,“卓飛,我該回去了。”
  裴卓飛沒再說什麼,付了帳,扶著喝醉的硯澤出了餐廳。“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開不了車。”把硯澤扶到自己的車前,裴卓飛道。
  “不了,我打車回去。”婉拒了裴卓飛的好意,硯澤準備離開,結果他被裴卓飛吻住了。裴卓飛的吻帶著強勢與挑逗,他太熟悉硯澤的身體,在硯澤推拒裴卓飛強勢的身體時,他被人狠狠拽了出來。
  “硯澤!這這是在幹什麼?!”這一聲叫把硯澤體內的酒精全部驚沒了。硯澤驚慌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黎飛,想到剛才自己在做什麼,他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小飛,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自己有眼睛!”黎飛看著裴卓飛,朝他豎起中指,“我操,下次再讓老子看到你碰老子的人,老子閹了你!”黎飛想殺人,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就是硯澤的新男朋友?”裴卓飛挑剔地看看黎飛,對硯澤道,“硯澤,你確定不再重新考慮下?”在黎飛揮拳揍人時,裴卓飛上車走了。
  “小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硯澤很害怕,他害怕黎飛誤會他,他害怕黎飛一氣之下離開他。這個時候,硯澤才知道,他有多麼喜歡黎飛。
  “他是誰?”側身站著的黎飛,陰暗的臉在燈光下顯得十分駭人。
  “是...我以前的床伴。”雖然不想說,硯澤還是說了。
  “你的車呢?”黎飛抬起頭,他的神色讓硯澤的頭皮有些發麻。緊張的掏出車鑰匙,硯澤走到自己的車前,然後他手上的鑰匙被黎飛搶走了。黎飛打開車門,先把硯澤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上了駕駛座。
  車一路狂飆回硯澤的家,黎飛把硯澤拖上樓,拖進屋,拖上了床。
  “小飛!”硯澤很害怕,黎飛的樣子讓他害怕,“小飛,他今天...”硯澤的話沒說完,就被黎飛堵住了。黎飛手上的動作很粗暴,嘴上的動作也很粗暴。他狠狠地吻著,咬著硯澤。想到硯澤和那個人的關係,黎飛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
  “啊!”硯澤緊緊咬著脣,沒有潤滑的地方被猛然的闖進,冷汗從身上無數的毛孔中滲了出來。黎飛生氣了,他知道。可硯澤覺得自己瘋了,沒有前戲的侵犯讓他非常的疼,可他的心裡卻透著一絲的甜,他是不是可以認定黎飛是在意自己的?
  “硯澤...你還喜歡他?”硯澤痛苦的表情讓黎飛清醒了一些,他冷厲地問。
  “已經過去了...小飛...我晚上喝了酒...沒想到他會突然...”大口喘著氣,硯澤忍耐著身下的疼痛,“小飛...我渴望你,渴望你碰我...可一個多月了...你除了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外,連吻都沒吻過我...小飛...你今天這麼生氣,我可以認為...你是喜歡我的麼?”
  黎飛沒有回答,他輕輕地吻上了硯澤的脣,慢慢的,這個吻變得激烈起來,黎飛停下的動作也繼續了起來。黎飛的脣一直沒有離開過硯澤的身體,他激烈地品嘗著硯澤的身體,好像要把硯澤身體裡存留著那些別人的記憶銷毀。他要把自己的痕跡刻在硯澤的身上,
  在床彈了一下之後,硯澤知道黎飛下去了,客廳傳來講話聲,硯澤知道黎飛在打電話,只是這麼晚了,他給誰打電話。然後,是關門聲。硯澤躺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他不想再去猜黎飛去了哪,去做什麼。就在硯澤即將睡著的時候,黎飛回來了,手中拿著藥。
  “我問了韓老大,他說這種藥比較有效。”黎飛解釋了他出去的原因。給硯澤清洗時,他知道硯澤受了傷。“我是第一次,沒經驗,下回就不會弄傷你了。”黎飛說話的功夫,他給硯澤上了藥。
  “小飛,對不起。”硯澤覺得自己該道歉。
  “如果你再見他,我就操到你只能在床上躺著。”黎飛說了粗口,硯澤渾身發紅地點頭答應,他相信黎飛說到做到。
  硯澤想問黎飛之前一直困擾的那個問題,但現在既然黎飛已經碰了他,而黎飛卻說了。
  “我答應韓老大不在這種事上亂來,我決定帶你去見他。韓老大和莫哥是我的親人,我想正式一些。”這時的黎飛顯得格外的成熟,明明不寬的肩膀卻讓硯澤覺得他可以靠一輩子。這段時間心裡的不安也沒了,硯澤覺得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心理醫生,總是誤會黎飛。
  “莫哥他們不是早回來了麼?”但戀愛中的人誰都無法理智,硯澤還是忍不住的要責問一下。
  “我操他媽的,那老不死的最近找韓老大他們麻煩,我剛解決了。要不是殺人得坐牢,我真他媽的想做了他!”提到那個他恨之入骨的男人,黎飛渾身冒火。硯澤卻笑了,他喜歡這樣的黎飛。
  “小飛...”硯澤掀開被子讓黎飛進來,黎飛鑽進去緊緊摟著硯澤,“硯澤,別騙我...如果你騙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驕傲的黎飛,張揚的黎飛,耀眼的黎飛都是硯澤熟悉的...而此時的黎飛卻只有脆弱。
  “小飛...最害怕的是我才對...”呢喃一句,硯澤在黎飛的懷裡甜蜜地睡去,也許,幸福也會光顧他。
  見家長該是什麼心情,硯澤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但當他有些惴惴不安地跟著黎飛見到他的韓老大和莫哥時,硯澤覺得自己之前的心裡建樹全部是白搭。韓老大,韓莊隱見到他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朝著黎飛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並罵著:“好你個死小子,有出息了嘛,竟敢用強!”
  黎飛到是嬉皮笑臉的任韓莊隱罵,硯澤卻是尷尬無比。而另一個人莫哥,莫紹,則沒說什麼,而是從包裡取出三千塊錢,遞到他面前,“這是黎飛上個月的工資,給你,當做醫藥費。”
  “莫哥...”黎飛哀叫一聲。然後被莫紹看了一眼,委屈地閉了嘴。
  “這個...小飛沒做什麼。”硯澤就算是尷尬,也得出聲解釋一下。不過這一來,他心中的緊張到是去了不少。
  “拿著。”莫紹二話不說的塞給硯澤,“阿飛也該受點教訓。”
  硯澤收了起來,就當暫時替黎飛保管。但出於職業的敏感,硯澤可以感覺到面前這個淡漠的男子有些不高興,難道他不同意自己和黎飛的事?硯澤又開始忐忑了,畢竟他比黎飛大太多,黎飛還未成年。
  “聽阿飛說你是從美國回來的?”莫紹問。
  “嗯,在美國讀了幾年書,然後回國辦了個心理咨詢室。”硯澤小心地回答。但接下來,他又有些糊塗了。
  莫紹開口,可說出的話竟是英語,硯澤也不得不用英語和他對話。兩個人開始聊,聊美國的風情,聊自己的事業,聊新聞時政,可算得上是非常有話題,也很能聊地來。不過這可苦了另外兩個。韓莊隱和黎飛,那是兩眼一抹黑,壓根聽不懂。黎飛到還好,偶爾能聽懂幾個單詞,韓莊隱除了“yes”和“no”,他就什麼都不懂了。
  “阿飛是個好孩子。”莫紹說,不過用的是英文。這句黎飛聽懂了,樂得跟什麼一樣。
  “你們不反對麼?”硯澤問,莫紹自始至終都沒提他們兩個的事。
  “為什麼反對?”莫紹顯得有些不明白。看看韓莊隱,問:“你反對?”
  韓莊隱正琢磨著怎麼哄老婆開心呢,聽老婆一問,馬上反應過來,“反對?為什麼要反對,不反對。這是阿飛自己的事。”
  “喜歡不就行了?”莫紹不了解硯澤為什麼會有這種顧慮,他和韓莊隱從沒想過這些。硯澤自嘲一下,他的心理學學分真的該去重修了。
  “紹,你還生我氣呢?”韓莊隱坐不住了,可憐兮兮地問。老婆都不理他,還說他聽不懂的英語,很明顯是生氣呢。臉上的疤讓韓莊隱顯得有些猙獰。可莫紹不理他,低頭吃菜。
  “韓老大,你該不是又喝酒了吧?”黎飛了然地問。果然見韓莊隱點了下頭,“結婚紀念日,多喝了幾杯。”
  “你完了你完了,別說小弟我不夠義氣。”黎飛也低頭專心吃菜,趁機把硯澤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硯澤,我們先吃,吃完看電影去。”硯澤這次學聰明了,沒再說什麼。
  “邵,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我保證下不為例。”
  “你常這麼說。”
  “真的,這次是最後一次,絕對是最後一次。”
  “我不信。”
  硯澤終於知道為什麼黎飛說他自己是上萬瓦的電燈泡,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眼裡只有彼此。
  吃完,黎飛拉硯澤去看電影。路上,硯澤問:“莫紹不讓韓莊隱喝酒?”
  “不是不讓,”黎飛恥笑起來,“是韓老大一喝多了就精蟲上腦,每次不把莫哥做到快死的地步絕不罷休。”
  硯澤的臉止不住的發燙,”黎飛恥笑起來,為黎飛的直接。他看得出那兩個人感情很好。剛才在餐廳裡,他們兩個親熱的舉止惹來不少人的側目,那兩個人卻好像看不到,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尤其是莫紹,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但在感情上,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硯澤。”
  “嗯?”
  紅燈,黎飛突然喊了聲,硯澤看過去,一記深吻落下,在綠燈的時候才離開。“不用羡慕他們,咱倆也能那樣。”發動車子,嘿嘿一笑,黎飛覺得剛才那一吻特有感覺。
  硯澤的心砰砰跳著,湊過去吻了黎飛一下,“小飛,別去看電影了,回去吧。”硯澤低啞的嗓音,還有那個吻,讓黎飛也開始心情澎湃。方向盤一轉,黎飛低罵:“操,發情啦。”
  “壞孩子,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能說髒話麼。”硯澤表情嚴肅的說,手卻摸上了黎飛的下身。車子晃了一下,黎飛咬緊牙繼續罵起來,“操,硯澤,小心老子今晚乾死你。”
  “真是不聽話,說了不許說髒話。”硯澤還是一臉正經的樣子,卻掏出了黎飛的小兄弟,在夜色的掩飾下把玩起來,“小飛,開好車,不然可是兩條人命。”
  黎飛開始氣喘,腳上加大油門,嘴上也不罵了。路燈透進來的燈光照在黎飛的臉上,白皙的皮膚已經變得通紅,那是極度忍耐的原因,而眼裡的光,卻讓硯澤有些害怕。
  “硯澤,老子今晚會乾到你爬都爬不起來!”
  車一停,黎飛單手放下硯澤的椅背,按住硯澤就壓在了他身上,“硯澤,老子的小兄弟可不能隨便玩,不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飛...你確定能把我幹趴下?”硯澤不怕死的繼續摸老虎尾巴,脫下黎飛的褲子,摸上他火硬的地方。
  “那咱來試試!”不再給硯澤說話的機會,黎飛略顯粗暴的扯掉硯澤的褲子,把他的雙腿分開,車廂很小,硯澤的一條腿緊緊貼在車窗上,困難地承受黎飛的進入。
  黎飛顯得很急躁,好不容易進入硯澤體內,他就迫不及待地動了起來,“操!敢小瞧老子,硯澤,老子今天非讓你知道老子xxx的厲害。”黎飛下流的話讓硯澤聽得卻是情動萬分,抱住自己身上的這隻野獸,硯澤繼續澆油,“那就讓我知道黎老大的厲害吧。”
  “吼...”
  硯澤知道了,非常徹底的知道了。在車上不怎麼盡興地做了他之後,黎飛褲子都沒套就把車開了回去。一進門二話不說把硯澤壓在地板上蹂躪了起來。硯澤很後悔,他不該去激怒一隻小老虎,一隻本來就很易怒的小老虎。
  11歲的差距有多大?在硯澤看來,先不說代溝的問題,單就體力上而言,比他小11歲的黎飛能把他整死,可硯澤卻是開心的,黎飛的熱情點燃了他體內熄滅已久的火。雖然黎飛比他小,但在某些事情上,硯澤不得不承認,黎飛要比他直接地多。
  黎飛雖然粗話連篇,可硯澤卻是開心的,脾氣火爆,打架鬧事,但他卻像莫紹說的那樣,是個好孩子。親生父親做出的那些事,讓黎飛從小就討厭那種不負責任,心口不一的人。所以,在與硯澤上床的這件事上,黎飛很慎重,不僅是因為他答應韓老大不在這種事上亂來,更主要的是,哪怕搞同性戀,他也會負責,為自己,為對方負責。
  與硯澤的相遇,黎飛沒有像硯澤那樣,烙進了心底,而真正讓黎飛對硯澤上心的事,可能連硯澤自己都想不到,就是他留下的那張紙條。十歲時相依為命的母親去世,如果不是有韓老大,黎飛寧願餓死,也不會接受那男人的接濟。黎飛想早一點能獨立,所以即使韓老大沒要求,他也一邊讀書一邊在韓老大的手下打工掙錢。韓老大和莫哥的教育就是任他自由發展,所以黎飛可以逃課,可以打架,可以到酒吧和工作室兼職,雖然他一直過得很隨性,雖然他不用發愁沒得吃沒得穿沒得住,但那種孤兒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再加上和兩個無比恩愛的人住在一起,黎飛時常會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硯澤的那幾句話充滿家的味道,讓黎飛感受到一絲不一樣的溫暖。保溫瓶裡的雞湯,冰箱裡的面,雖然簡單,卻是讓黎飛的鼻子有些酸。也就是那時候,黎飛決定和硯澤交往,硯澤的那幾句話充滿家的味道,他知道硯澤喜歡自己,既然這樣,那就在一起吧。黎飛以為硯澤給他的那種家的感覺僅僅是曇花一現,可同居後的一個多月裡,黎飛真真切切地發現,自己越來越需要硯澤帶給自己的那種家的感覺,他...有點離不開了。至於那個裴卓飛...他黎飛的人...可不允許別人覬覦,哪怕是前任床伴也不行!
  “硯澤...你一直是在下面?”床上,黎飛懶懶地問。
  “...一半一半...”硯澤模糊地回答,被抽乾的身體處於極度的渴睡狀態。
  黎飛摸上硯澤光裸的後背,嘴角掛起一抹奸猾的笑。
  硯澤愉悅的心情連他的秘書都能看出來,直問他是不是戀愛了。硯澤嘴上說不是,但在心裡卻道:是啊,他戀愛了。像初戀的人一樣,感受著自己的小情人帶給他的熱情與體貼。但辦公室裡的那一大束花,又讓硯澤有些頭疼,裴卓飛並沒有放棄。
  是的,體貼。本來不該用在自己身上的詞,卻讓硯澤覺得自己有些小鳥依人的錯覺。受那天他和莫紹吃飯時用英文聊天的影響,黎飛最近上學是非常的用心,讓很多人覺得他是浪子回頭了。只有黎飛自己知道,裴卓飛並沒有放棄。他不想什麼時候和韓老大一樣吃癟。不過黎飛依然不去上早晚自習,因為晚上和硯澤的運動讓他早上無法早起,而下午他要接硯澤下班,自然得早退。因為裴卓飛對硯澤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黎飛揍了裴卓飛一頓,然後開始每天接送硯澤上下班。自己的人,當然要看得嚴一些,這是黎飛和韓老大學的。
  最近黎飛一直在琢磨著一件事,就是怎麼給硯澤一個驚喜。看過硯澤的身份證,他知道硯澤的生日要到了,黎飛要給硯澤一個難忘的生日。坐在車裡等硯澤下班,黎飛想著給硯澤的禮物,還有晚上的菜單。硯澤做地菜雖然不如莫哥做的好吃,但黎飛就是愛吃,因為那些都是硯澤親手給他做的。黎飛現在越來越不怕和韓老大他們一起出去飯,他沒了自己是電燈泡的感覺,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韓老大特礙眼,打擾他和硯澤的親熱。
  車門開了,上來一個人。黎飛把人拉過來就是一個深吻,直到那人渾身癱軟氣喘吁吁了才放開。
  “硯澤,你該去健身了,你的體力可是越來越差了。”絲毫不想因為自己每天的需求而讓對方有些吃不消,黎飛“善意”的建議。
  “那也要黎老大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硯澤擦掉自己留在黎飛嘴邊的口水,問,“晚上想吃什麼?”
  黎飛非常愛聽硯澤的這句話,那讓他覺得自己是硯澤的一切。
  “隨便,只要有肉就行。”黎飛無所謂的說,然後發動車子,“明天週末,想去哪兒?還是在家休息?”
  “如果今晚不累的話,明天出去逛逛吧。去給你買個電腦桌,再買一個衣櫃。”硯澤別有深意地看著黎飛,卻見黎飛下流地瞧了眼他的下身,“好不容易明天休息,今晚怎麼能不Happy一下。”
  兩個人在車裡打情罵俏,一輛車緊緊跟在他們後面。
  .........
  ...............
  舒展了一下身體,硯澤揉揉自己犯困的腰。黎飛那隻小老虎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回想自己在他那個年紀在做些什麼,硯澤嘆口氣,和黎飛相比,他的精力確實差了許多。不過想到自己是黎飛碰過的第一個人,硯澤既高興有些愧疚,如果知道自己會遇到黎飛,他不會跟那麼多人上過床。
  秘書說有人找他,硯澤急忙收回心思。看到進來的人,硯澤面露疑惑,是個陌生人。
  “我是黎飛的父親,董鵬。”來人坐到硯澤的對面,噁心地看著硯澤,丟出去一包照片,“我知道你最近和我兒子在一起。離開他。沒想到你這個變態竟然還是心理醫生,真是諷刺。”董鵬傷人的話讓取出照片的硯澤心如刀割。照片上他和黎飛接吻,摟抱...是他們在車上的時候被偷拍的。
  “阿飛跟我說過您的事...”硯澤的話讓董鵬變了臉,收起照片,硯澤表面平靜的說,“我和阿飛是認真的。這件事他的監護人也同意了,我想董先生您並沒有權利要求我離開阿飛。”硯澤的話無疑是給了董鵬一個耳光,黎飛的監護人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董鵬的臉一陣白一陣紅,接著,他陰狠地說,“離開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兒子,我不允許我的兒子變成同性戀。不然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個同性戀,是個誘拐未成年少年的變態,不想坐牢就馬上離開他!皎明只是為了氣我,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同性戀,他不過是受了那兩個變態的影響。他現在還小,根本就不知道同性戀會為他帶來怎樣的影響。今後等他知道了,他會痛苦一輩子。他會被人歧視,被這個社會歧視。等他長大了,我會給他安排一份優越的工作,他會交女朋友,然後組建自己的家庭,這才應該是他的人生。而你,不僅不會帶給他幸福,還會毀了他!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要為他負責!”
  董鵬說完就馬上走了,他一定會讓硯澤離開黎飛。硯澤面無血色地看著那些照片,他不怕董鵬毀掉自己,他怕自己毀了黎飛。
  晚上,硯澤沒讓黎飛發現自己的異樣,他依舊面帶幸福地給黎飛做了晚飯,陪黎飛做了運動,只是在黎飛睡著的時候,才讓自己的脆弱泄露出來。
  第三天上班,硯澤一上樓就發現門口聚滿了人,他走上前看到工作室的門口貼滿了他的照片,他和黎飛親密的照片,只不過黎飛的臉被特殊處理過了。走過去,在所有人的指點和帶著噁心的注視下,硯澤把照片一張張的取下來,進了辦公室。硯澤很慶幸,慶幸黎飛沒有送他上樓。
  “硯博士...有病人向我們提出賠償...還有一些病人要求退診。”秘書神色不定的走進來道。硯澤只是點了下頭,他早就想到會這樣了。
  “你按照程序去辦吧。”硯澤很想見黎飛,但他不能,別人都知道了他是同性戀,那他不能讓黎飛曝光。董鵬...你可以恨我,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兒子。
  “硯澤...”
  聽到聲音,硯澤抬頭,是裴卓飛。
  “走吧,先離開這裡。”本來是想親自來約硯澤的,裴卓飛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硯澤起身跟著裴卓飛走了,硯澤抬頭,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讓硯澤知道,董鵬對自己的警告的目的達到了。
  “知道是誰麼?”咖啡廳內,裴卓飛關心地看著硯澤。雖然黎飛曾警告過他,不過,裴卓飛始終認為黎飛無法給硯澤幸福,而現在看來...“跟那個黎飛有關吧。”
  硯澤沒有回答,但裴卓飛知道自己猜對了。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的家人,又為什麼要遮住那個孩子的臉。
  “硯澤...他太小了。最重要的是,他未成年。你該知道,惹上未成年人,會毀了你。我猜,是他的家人吧。沒有父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搞同性戀。不然你我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回家。同性戀是什麼?”裴卓飛嘲笑兩聲,“是變態...這裡是中國不是國外,即使在國外,同性戀者也是受歧視的。”
  “既然知道,為什麼又來找我?卓飛,你和我不同,我是天生的同性戀者。”硯澤現在很平靜,一開始的慌亂過後,他反倒平靜了。
  “誰讓我喜歡的人是個男人呢?”裴卓飛苦澀的笑笑,接著認真的說,“硯澤,我不相信你的心會變得那麼快。你和他才認識多久?一個月?兩個月?可我們認識了多久?我們認識了兩年。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之前的事是我的不對,但硯澤,我相信你只是一時的迷惑。等他上了大學,進了社會,知道同性戀意味著什麼以後,還會跟你在一起麼?而且,他又真的能喜歡你幾年?”
  “卓飛...我明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感情不就是這樣麼。愛上就是愛上了。卓飛,其實我很早就累了。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你也許也會喜歡上我,可是,我想找一個固定的伴兒,一個能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伴兒。兩年過去,我以為你也愛上了我,可你卻那麼冷靜地,沒有一點留戀的提出了分手。當你說好聚好散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傻,竟然會有那樣的希望。後來...你讓我把你的東西打包寄給你...卓飛,你連親自來取的時間都沒有麼?我記得給過你我家的鑰匙。”
  硯澤還是有些在意的,兩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下,只是...“卓飛...對你,我現在雖然做不到完全的無情,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我的心裡有了別人,我愛他,非常地愛,比當初對你的愛還要深...卓飛,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尊重你的決定,”裴卓飛並無羞惱地說,“不過我要怎麼做,你卻無權干涉。”趁著沒人注意,裴卓飛親了硯澤的手一下。硯澤急忙縮回手,裴卓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大了。
  “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若無其事地喝口咖啡,裴卓飛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交給硯澤,“我在‘灕江花園’買了一套房子,C座三單元302,這是鑰匙。如果你那邊呆不下去的話,就來找我吧。”
  怕硯澤拒絕,裴卓飛放下錢就走了。硯澤瞪著那串鑰匙,想著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等他上了大學,進了社會,知道同性戀意味著什麼以後,還會跟你在一起麼?
  ......他現在還小,根本就不知道同性戀會為他帶來怎樣的影響。
  ......他會被人歧視,被這個社會歧視。
  讓阿飛像自己一樣被人當作變態來看麼?想到這裡,同性戀...真的那麼不可原諒麼?想到韓莊隱,想到莫紹...硯澤知道自己無法和他們一樣,不在乎別人看黎飛的眼光。
  裴卓飛很鬱悶,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和硯澤分手時,硯澤的爽快讓他驚訝,以往的那些人都會纏著他不願分手。他知道硯澤喜歡自己,也想到了如果硯澤不願分手的話他要怎麼說,但硯澤的乾脆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裴卓飛很順利地當上了經理,可他卻越來越忘不了硯澤。他和硯澤在床上非常的契合,硯澤是心理醫生,因此常常會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事情。裴卓飛不止一次的後悔,可他卻越來越忘不了硯澤。為什麼要提出分手,他可以先和硯澤說明分開幾個月,等別人不再懷疑他的時候他們兩個再繼續,他當時為什麼要提分手呢?而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硯澤竟然會那麼快就喜歡上別人,喜歡上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高中生。那樣的一個人會帶給硯澤什麼幸福?不僅沒帶來幸福,反而毀了硯澤的事業。抽了根煙,裴卓飛第五次拿起電話,他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毛頭孩子,他已經得到了去美國分公司的機會,這次他要勸說硯澤和自己一起去美國。
  仍然是在咖啡廳,仍然是硯澤和裴卓飛。而此時的硯澤卻不像那天一樣那麼平靜,他很憔悴,生命仿佛都沒了色彩。
  “怎麼了?”裴卓飛問。
  硯澤的眼圈紅了,非常的痛苦。“我提出分手了...”那天,他第一次去黎飛的學校等他放學,然後讓黎飛把兩人載回了家。他現在都記得他和黎飛說分手時,黎飛的表情。黎飛沒問他為什麼,他只是憤怒地看著自己。他告訴黎飛他累了,黎飛太小,沒辦法給他安全感,他不想再浪費時間。黎飛給了他一個耳光,他卻覺得不夠,黎飛應該打死自己才對。然後,他就那麼看著黎飛快速收拾完東西,就如他來的那天,托著他那個大行李箱走了。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就崩潰了。這幾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
  把頭抵在胳膊上,硯澤不讓裴卓飛看到自己的痛苦。“卓飛...我愛他...從來沒有那麼愛過一個人...但你們說的是對的。他太小了,等他上了大學...進入社會之後,同性戀...這頂帽子會害了他,會毀了他...我知道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他的事業沒了,董鵬不會放過他,依黎飛的性格,他也許真的會殺了董鵬。黎飛已經給了他太多,他不能再自私下去。
  “硯澤,去美國吧。”裴卓飛把硯澤的手拉開,放在自己的脣邊,“我要去美國那邊的分公司做經理,也許不會回來了。和我一起走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卓飛...我無法...”硯澤的嘴被裴卓飛捂住。
  “我不會死心的,硯澤...我有很多的時間讓你知道我的心。你考慮看看,這裡你已經呆不下去了。我記得賓夕法尼亞大學一直希望你能回去執教。”裴卓飛有些不是滋味,他和硯澤分手的時候,硯澤是那麼的平靜,而現在,竟為了那個人而掉淚。
  抽回手,也想到了如果硯澤不願分手的話他要怎麼說,硯澤低下頭擦掉臉上的淚水...去美國...離開黎飛...硯澤的心疼地厲害。那一巴掌讓他現在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黎飛就算沒有自己...也能很好的活下去,這就是黎飛。
  “卓飛...我會考慮的。”收拾起心情,硯澤感謝地對裴卓飛笑笑,然後走了。他也許真的要離開這裡了,如果不走,他會忍不住告訴黎飛實情,會忍不住求黎飛回來...可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難道讓黎飛養他麼?
  “硯澤,我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在硯澤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裴卓飛喊到,咖啡廳裡的所有人都看向裴卓飛,然後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裴卓飛的膽大出乎了硯澤的意料,硯澤回頭看了他一會兒,推門出去了。卓飛...和你相比,也許我才是最絕情的人。
  ...........
  魂不守舍的飄回家,硯澤把別人歧視的目光關在了門外。黎飛走的第二天,小區的門口,小區裡的報刊亭,單元的門口,他家的門口就貼滿了他的照片。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戀...董鵬是一定要逼走他...
  “小飛...”硯澤低聲喊著,好想他,雖然他才走了三天,可是卻像走了三年...“小飛...”
  有人敲門,硯澤假裝沒聽見,現在還會有誰來找他。但敲門聲卻一直持續不斷,好像知道他在家一樣,聲音不大,卻無法讓他忽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硯澤從貓眼看去,然後連忙打開門。
  “你好。”來人淡淡的打招呼。
  “你好。”側身讓人進來,硯澤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來找自己。
  “我去了你的心理咨詢事,他們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坐下,莫紹開口道,臉上浮現厭惡,“在樓下聽到有人談論你...你沒告訴阿飛?”本來是為黎飛來的,不過莫紹的心裡已經有了底,為什麼硯澤會提出分手。
  “這件事...還是別讓小飛知道的好。”硯澤苦澀地笑笑,“他還小,脾氣又不好,萬一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就麻煩了。”
  “董鵬?”莫紹問。硯澤點了點頭。
  莫紹皺眉,“看來他只會貼照片。”莫紹的話讓硯澤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對你們...”
  “無所謂,”莫紹淡漠地說,“別人要說什麼和我無關。”莫紹表現地很坦然,硯澤自嘲地開口:“我很佩服你...我做不到像你們這麼灑脫。莫紹...你也看見了,我的事業沒了...這個城市,我很難再呆下去。我無所謂,可以到別人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可小飛...他還年輕...他現在還能回頭。同性戀...很容易就可以毀掉他。我知道自己很懦弱,我也知道小飛不會介意...但...愛情是需要考慮現實的。”
  “董鵬和你說了什麼?”莫紹明顯有些不高興。
  硯澤搖頭:“不是他說了什麼,而是我覺得...應該為小飛考慮一下。你也看到了,當別人知道我是同性戀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不願小飛今後也遇到這種事。我希望他今後能正常的結婚生子。”
  “你呢?”看著這個失去了神采的男人,莫紹聽出了他話中的痛苦。
  “我?”硯澤有些失神...“我...我打算去美國...那裡同性戀的日子沒有那麼難過...我可以回母校去教書。”
  “也好。”莫紹的贊成讓硯澤有些意外,他以為莫紹今天來是為了勸他的,不過,也許莫紹也覺得這樣對黎飛是最好的,想到這裡,硯澤又有些苦澀。
  “走之前告訴我一聲,這裡有些錢你拿著用。”莫紹從包裡掏出幾萬塊錢放在桌上,“阿飛那邊我會解決,你放心地走吧。”
  “這錢我不能要。”硯澤把錢推回去,卻見莫紹拉上了包。
  “我要走了,韓莊隱還在樓下等我呢。”不再理硯澤,莫紹急忙走了。盯著桌上的錢,硯澤不想把它當成自己感情的價錢。
  出了樓,莫紹臉上的怒氣讓車上的韓莊隱趕忙打開車門。“紹,怎麼了?”
  莫紹大力關上車門,看著前面幾個對著硯澤家的陽台指指點點的人,莫紹拉韓莊隱讓他吻自己,韓莊隱當然不敢不從,見外面的那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莫紹這才推開韓莊隱,讓他開車。
  “紹,硯澤還好吧。”上了路,韓莊隱問。
  “不好。”莫紹又有些生氣,“這事先別跟阿飛說,等硯澤走了,我親自告訴他。”
  “啊?走?去哪?”韓莊隱急了。
  “美國。”
  “......”
  ..........
  ..................
  過了幾天足不出戶的日子,硯澤收到了導師的來信,他非常歡迎硯澤回去教學。很快辦好了簽證,硯澤在莫紹的家門口看了黎飛最後一眼,帶著自己全部的愛去了機場。房子和車全部都賣了,硯澤把錢還給了莫紹,並給黎飛留了二十萬一塊交給了莫紹,讓他以黎飛的名義存起來,他不想黎飛為了錢再那麼辛苦。
  在硯澤走的第二天,裴卓飛也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黎飛吐出口煙圈,然後看著它逐漸消失。他不抽煙,因為莫哥不能聞煙的味道,但從硯澤那裡搬出來後,他就學會了抽煙。“媽的,什麼爛理由,敢說老子沒有安全感。”黎飛等著硯澤來找自己,他相信硯澤提分手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為這個。但硯澤一直沒來找自己,那個老不死的最近又天天派人堵他,黎飛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的階段。“我靠!硯澤,你還真的跟老子來這套啊。”
  熄滅煙頭,黎飛布滿血絲的雙眼透著恨勁。“看來老子那一巴掌沒把你打清醒了。”跳下欄桿,黎飛招了輛計程車,決定把硯澤好好教訓一頓。
  而當黎飛站在硯澤的家門口,看到正在裝修的房子和陌生的主人,黎飛第一次出現了驚慌。黎飛慌了,亂了,硯澤把房子賣了,而他的手機號碼竟然成了空號。黎飛發了瘋似的到處去找硯澤,然後他知道,硯澤去了美國...而裴卓飛也去了美國。
  在酒吧裡,接到電話的韓莊隱把爛醉如泥的黎飛揪回了家。仍在衛生間的地板上,莫紹把一盆放了冰的水澆在了黎飛的身上。
  “莫哥...”清醒過來的黎飛,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莫哥...他走了...他去美國了。我沒想到他是真的想分手...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提分手!什麼沒有安全感...我操!他騙我!他他媽的和那個老不死的一樣!他騙我!他和裴卓飛走了...他壓根就忘不了他的舊情人!他媽的什麼喜歡我...什麼離不開我...都他媽的是騙人的!是耍我的!”黎飛痛罵著,卻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他不相信硯澤會騙自己,那人眼中對自己的愛意瞎子都能看出來。
  然後,黎飛坐在地板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惹莫哥生氣了,邊罵邊哭,發泄著。
  “你是讓人沒有安全感。”莫紹冷冷地說,“你害硯澤丟了工作,害他在這裡呆不下去,如果我是他,也會選擇離開你。”莫紹的這句話比那兩盆冷水管用,黎飛一下就徹底醒了。
  “莫哥,”莫紹的這句話比那兩盆冷水管用,什麼意思,“媽的,你把話說清楚了!”黎飛站起來,要抓莫紹,被莫紹一腳踢倒在地。
  “等你身上的酒味沒了再來問我。”關上衛生間的門,莫紹拉著韓莊隱上樓睡覺去了,沒忘記把臥室的門反鎖上。
  黎飛在臥室門口坐了一夜,等莫哥和韓老大出來。房間裡傳出的歡愛聲沒讓黎飛覺得臉紅,只是讓他更加心急,到底硯澤出了什麼事。想著想著,黎飛的臉變了,他想到了董鵬。而當睡醒的兩人出來的時候,黎飛從他們的嘴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也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硯澤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阿飛,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就夠了。同性戀是什麼?那是變態。我和你莫哥之所以能不在乎,是因為老子有錢有人,誰敢惹老子老子就廢了他。阿飛,我遇到你莫哥那是我命好,你莫哥對外界反應天生遲鈍,所以我才能和你莫哥相親相愛到現在。若他不是這個脾氣,我們一樣會痛苦。阿飛,你若真地是鐵了心要跟硯澤在一塊兒,這些事你都得考慮清楚。同性戀,不是那麼好玩兒的。”韓莊隱第一次嚴肅地和黎飛談他和硯澤的事,他不是不管,只是有些事必須要自己經歷過,才能知道該怎麼辦。
  “但他為什麼要和裴卓飛一起去美國?”黎飛氣自己沒保護好硯澤,但裴卓飛和硯澤的關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那說明你沒魅力,”韓莊隱摟住莫紹,“瞧老子,追你莫哥的人那麼多,你莫哥一個都瞧不上,那是因為老子的魅力比別人大。所以說你太嫩,要學的地方多著呢。”莫紹任韓莊隱自吹自擂,對黎飛道,“先把董鵬解決了吧,”那個人始終看不透阿飛跟他沒一點關係這件事。”
  “這件事你們別插手。”黎飛咬牙切齒地說完,從儲物間裡找出一根棒球棍出去了。韓莊隱在樓上喊了句:“別鬧出人命,不然等你出來了,人家早嫁人了。”黎飛朝後豎了跟中指。
  ..........
  ..................
  當官的最怕什麼?最怕丟臉,最怕醜聞。尤其對董鵬這種虛偽的人來說,這是他的致命傷。他始終覺得黎飛是他的兒子,再怎麼恨他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可他錯了,錯得離譜。黎飛雖然是他的兒子,卻也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很明顯,黎飛的性格像了那個女人沒像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黎飛讓董鵬知道了,在他和別人說他們不是他的家人時,他就已經失去了兒子。
  黎飛很絕,他在董鵬給全局人開大會的那天衝進了會場,一棍砸在了董鵬的面前。當著幾百人的面,面上帶著微笑的,當著局裡其他領導的面,當著市委一些領導的面,黎飛把董鵬做的事全揭了出來,把董鵬如何無恥的搞婚外情,如何騙他的母親,如何不認他們的事全吼了出來,這種震爆的事情讓保安都忘了把黎飛拖出去。黎飛更是把董鵬當初寫給他母親的信全部拿出來,讓其他人看清董鵬的嘴臉。
  “董鵬,我告訴你,想要兒子就讓你那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給你生去。我黎飛姓黎,跟你沒關係。我搞不搞同性戀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媽都不管我,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事,你不過是個騙子!你以為派人偷拍我們,把硯澤弄地呆不下去我就會乖乖地做你兒子?你他媽的就一傻X,你害死我媽,還想來害我。董鵬,老子跟你沒完,老子不告到你傾家蕩產,你害死我媽,老子就不姓黎!”丟下狠話,黎飛走了。會場靜悄悄的,董鵬心臟一疼,昏死了過去。
  第二天,各大報紙開始報道董鵬的事。董鵬的做法已經觸犯了《婚姻法》,因為他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故意欺騙黎飛的母親。而由此引發的另一件事就是關於同性戀的問題。黎飛這一鬧的負面影響就是把韓莊隱和莫紹牽扯了進去,正面影響就是韓莊隱的酒吧飯莊和2313工作室生意更加紅火了起來。也難怪明星都喜歡炒作,免費的廣告宣傳啊。畢竟時代不同了,雖然很多人還是無法接受同性戀,但同性戀的事情已經慢慢地被人們所接受。同性戀者的痛苦也得到了社會的一些關注。韓莊隱和莫紹五年來的相守竟然上了C城的頭版頭條,更在網絡上迅速引發了一場激烈的討論,而黎飛和硯澤的悲苦故事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有人發帖討論,是否正因為同性戀者相愛的不容易,所以他們的感情才比大多數的異性戀者要穩定。
  但引發這一切的黎飛,卻消失了。他向法院提起告訴,徹底斷絕和董鵬的一切關係。董鵬被撤了職,妻子也和他離了婚,董鵬的自私最終毀掉了他自己,對黎飛傷害最大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黎飛退學了,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退學後,他終日躲在家裡,那段時間莫紹推掉了工作室所有的工作在家裡陪黎飛。三個月後,黎飛轉學進了C市最好的高中,頭髮染成了黑色,穿著也不再那麼誇張。半年後,黎飛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他做出的轟動一時的事情,三個月後,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了。
  ..........
  .................
  回到美國的硯澤生活逐漸進入正規。和黎飛的那段感情硯澤在痛不欲生之後學會回憶,回憶和黎飛在一起時的那些甜蜜的事情。硯澤斷了自己和國內的一切聯繫,他不知道黎飛做了多麼轟動的事,不知道黎飛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兩年來,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裴卓飛依然沒有放棄地追求他,硯澤除了抱歉還是抱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已經和黎飛分手了,他卻越來越無法忘掉黎飛,甚至...不願再和別人交往,身體和心都無法再接受別人。除了教課,自己接一些患者,偶爾經不住裴卓飛的要求陪他吃頓飯,硯澤基本上都在家呆著。房間裡擺著他和黎飛的照片,還有黎飛走時沒帶走的東西,他舍不得送回去,全部打包帶到了美國。
  明天是硯澤的生日,裴卓飛執意要給他慶祝,沒給裴卓飛電話,硯澤發了通郵件過去。
  卓飛:
  很抱歉...雖然知道你的心意,可我卻無法接受。卓飛,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有時候,離開,就代表著無法回頭,在我最傷心的時候他出現了,而我的心則被他拿走了,他抓的太緊太牢,我無法再交給別人。卓飛,對不起,雖然我和他不會有結果,但我對不起他,所以需要用一生去償還。卓飛,謝謝你能愛我,我曾愛過你,但現在,我無法愛你。對不起。
  發了這封郵件,硯澤關掉了手機,再拖下去對裴卓飛和自己都不好。
  走在校園裡,硯澤看著一對對戀人,又想到了黎飛。來到美國後,他沒有和莫紹聯繫過,他怕聽到黎飛的消息,怕自己會忍不住找黎飛。黎飛...黎飛...那隻易怒的小老虎知道自己走了麼?有沒有交女朋友。
  “喂,前面那個...”身後傳來的聲音,讓硯澤停下了腳步。他不敢回頭,這聲音是這麼的熟悉,熟悉到他永遠不會忘。但不會...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喂,前面那個,聽到假裝沒聽到那個,就是說你呢,轉過來,不然老子可對你不客氣了。”明明說的是英文,那人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硯澤轉過了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叫他的人。
  “怎麼?別說才兩年你就不認識老子了。”花帶粗口的黎飛吊兒郎當地走到硯澤面前,凶狠地說,“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這兩年你沒背著我亂來,不然...”身高已經超過硯澤的黎飛低頭在硯澤耳邊道,“老子先殺了你那個姦夫,然後...再幹死你這個淫婦。”
  “小飛!”硯澤激動地抱緊黎飛,是他,真的是他,只有他才會這麼對自己說話。可是...“小飛,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子來留學不行啊。”黎飛對硯澤的反應滿意極了,抬起硯澤的頭就吻了下去,是他,黎飛式的吻,又狠又準,周圍傳來了口哨聲。
  幾乎在黎飛碰到硯澤的那一刻,硯澤的身體就燒起來了,他仰頭迎接上黎飛火熱的吻,天知道,他有多想這個人。
  “靠!你住在哪裡?我前兩天剛來,還沒找到公寓。”黎飛沙啞地問,他忍不住了。
  “就在附近。”硯澤也忍不住了,他不想問黎飛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想要這個人,立刻,馬上。
  “你不會和裴卓飛住在一起吧。老子可沒同意分手,是你自己一相情願,所以你還是我的“女朋友”,不許接受裴卓飛!”就算接受,他也會把他們兩個攪黃了。
  “小飛...我和卓飛不可能在一起。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我就不會回頭了。小飛,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你沒放棄我。”是的,不再自欺欺人,當初離開的那些藉口,不過是怕黎飛今後會怪他,怪他讓他變成了同性戀。
  “那你今天可要好好伺候我,整整兩年,你算算你欠我幾次。”黎飛摟著硯澤匆忙離開,明天是硯澤的生日,所以他趕在硯澤的生日前來到了美國。這兩年,他努力學習終於申請到了這所大學。他會證明給別人看,他可以給硯澤安全感。至於生日禮物...黎飛笑了起來,硯澤還沒嘗過自己的滋味吧,那是硯澤走之前他原本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在黎飛和硯澤擁吻的時候,一個人落寞地開車走了。那就是看到郵件的裴卓飛。本來想找硯澤再談談,但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他不怪硯澤,他只是被小說誤導了。現實中,當你決定離開的那一刻,你也許已經沒有了回頭的機會。他先放開了硯澤,所以,他失去了硯澤。人生就是這樣,所以,要學會珍惜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等你後悔的時候,他早已成了別人的所有物。
  ..........
  衣服從客廳散落到臥室,硯澤扭動著腰肢配合黎飛的衝刺。他的身體誠實地告訴黎飛他對他的思念。黎飛毫不留情地,帶著想把硯澤弄壞的狠勁在硯澤的體內大力進出。他和硯澤是同一類人,如果硯澤真是因為那個原因而提出分手的話,他不會再甩硯澤,哪怕硯澤跪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再理硯澤。他相信硯澤既然是為了自己而離開的,那就一定會等自己,因為他了解他,了解這個男人有多愛自己。
  “傻瓜。”吻住硯澤,黎飛讓兩人同時達到高潮。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這個男人學會相信自己。也許結婚是個不錯的主意。
  硯澤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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